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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剖票”的世纪梦想——姚伦湘与刘广实的学术情结 | 热 ★★★ | 【字体:小 大】 |
“对剖票”的世纪梦想——姚伦湘与刘广实的学术情结 |
作者:戈中博 文章来源:本站原创 点击数:3738 更新时间:2019-7-1 | |
大凡集邮家的研究方向,往往随着人生阅历的增长和兴趣的转移,最终会聚焦在某方面,仿佛越野赛跑,明知途中沟坎曲折,仍义无反顾,拼力朝着终点目标飞奔。 初梦情缘 姚伦湘1942年集邮初期,曾有过收集“中国邮票之最”的美好梦想:中国最早发行的“薄纸大龙”邮票、“万寿”纪念邮票、改制“红印花”邮票、有水印“小龙”邮票、大清邮政开办后最早发行的“日本版蟠龙”邮票等,以为难于收集,新奇有趣。 1955年姚伦湘出差北京,从月坛公园邮市购得中国最早发行的“福州对剖票封”剪片,为充实“之最”邮票而欣喜。他问卖家:“这不会有假吧?”此后姚伦湘心里一直纠结对剖票封的身世,开始广泛收集国内外相关资料。 北京中国美术馆。1983年首届中华全国集邮展览打开了姚伦湘的视野,他从一部福州对剖票封的展品中见识了真伪辨别的功力。不久,两位著名的对剖票封专家孙君毅和张拱辰先后在报刊上发表论文,相互间用信函方式交流学术观点,姚伦湘获益匪浅。 1990年6月15日上午,河南开封市集邮协会举办“张拱辰先生集邮70年纪念活动”,总结介绍了这位对剖票封专家毕生的钻研与成果,其对剖票封藏品的传奇故事,对姚伦湘触动很大。他拜张老为师,不断地求教问题。1992年3月8日82岁张老病逝后,他怀着感恩赴张老家中慰问。告别之际,先生家人拿出一个笔记本递到姚伦湘的手上说:“父亲生前让把这个交给你。” 姚伦湘翻开看到了张老病重期间颤抖笔迹的遗言,记有关于福州对剖票封发行背景有待澄清的几个问题。叮嘱“继续研究下去,把我的全部对剖票封都让给郑州的姚伦湘,有朝一日能在世界邮展上正式展出。” 姚伦湘含着热泪思绪难平。这是先生对未尽事业的嘱托,对自己的信任。他忽然感悟,对剖票封研究不再是兴趣所为,而是历史的责任与担当,绝不能辜负先生的临终厚望。 在得到张老的藏品补充后,姚伦湘于1997年至1999年三年内,在其获奖邮集《清代蟠龙邮票》里,以一个整框的篇幅,用真伪比较研究的方式,两次在全国邮展、两次在世界邮展展出对剖票封,这也是世界邮展中首次展出的内容与成果,得到国际邮展评审员的点赞,也以此告慰张老先生的在天之灵。 逐梦之旅 百多年来福州对剖票封研究,主要集中在两个问题上:一是真伪辨别,张老的研究成果得到国内外专家的认可。姚伦湘传承在国际邮展获奖后,又向第二个高难的“发行背景”发起了挑战。 这是广阔背景下的一个研究课题,牵涉的社会因素很复杂。每前进一步都十分困难,需要极大的勇气,忍受长期的煎熬,甚至付出毕生心血的代价。 姚伦湘反复考虑研究的思路。鉴于前人对个体因素研究取得过进展,但有些问题因缺乏证据,一直争议不断,无法定论。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,再往前走必须换个思路,对各个发行因素做综合系统研究。他查阅了大量中外文献史料,通读《民国邮政总论》《中国邮票史》(第二卷),对梳理出影响发行的各个因素逐一深入考证核查,更对诸因素的相互作用和叠加影响综合分析研究,融新的见解、新的发现,结成《关于“福州对剖票封”发行背景最新解读》专论。姚伦湘把这篇“专论”第一个寄给了刘广实,请他把关心里才感到踏实。 据此为新的起点,两位资深集邮家研究上的互鉴互通,提升到合力攻关的新层面,加快了打通对剖票封发行背景“最后一公里”的研究进程。 他们是怎样走到一起,结下学术情结的呢? 1991年7月,上海全国邮展期间两人奠定了老乡加邮友的感情基础,也开始了两人长期交往的心路历程,鱼雁往来,电话沟通。 姚伦湘佩服刘广实责任心强,助人为乐,邮学深厚,广闻博记,考证和分析能力超强。无论是看邮集或是论文,他都能发现别人发现不到的问题。提出什么问题,他都能说出哪部书里有论述依据,指点你去查阅。遇有研讨问题,总能相向而行。有一年夏天,姚伦湘回沪探亲,刘广实冒雨前来探望,仍不忘带来他1984年写就的关于福州对剖票封论文供其做参考,两人促膝交谈两个多小时,仍感意犹未尽。姚伦湘坦言,自己获奖的《清代蟠龙邮票》邮集和撰写的学术专论,都得到过刘广实的指导帮助。在姚伦湘的心里,刘广实虽年少10岁,却是值得尊敬的良师益友。 刘广实对姚伦湘印象是为人豁达自信,研究问题有股子钻劲和韧劲,注意细节和证据链,常有一些独到的见解。 2015年夏,上海集邮界召开“甲戌邮会成立纪念会”,安排有“清代蟠龙邮票”座谈议程。姚伦湘2007年写就的《清代蟠龙邮票》(1897-1911)专论图文并茂,刊登在“清代古典邮票研究网”2007年刊总第八期上。上海特邀姚伦湘赴会发言。他按会议的要求,拟就简缩发言稿宣读论文,得到与会者的好评。 刘广实会前已阅读过姚伦湘的论文,会上仍十分专注地听他的“摘要”发言,给予了充分的肯定。会后郑重地提出,要对“福州乡试”具体情况和“上海至福州往返船期实际需要多少天”这两个问题,再做进一步查证核实,要经得起历史的检验。 姚伦湘理解这两个细节的重要性。他请上海的一位邮友,核查了当年上海《申报》的资讯报道,确认“福州于当年10月7日首日考试,10月9日二场考试,赶考者有8000人,10月13日放榜”,大批应考者集中寄信回家报讯,引发寄信潮。姚伦湘对此有自己的见解,不能孤立地看待这个问题,还应与其他叠加因素辩证考量,才能解释为什么福州“乡试”会成为影响对剖票发行的刺激性因素。 对“船期”的具体查证,是搞清对剖票发行的最关键所在。姚伦湘拿出了自己收藏的实寄封作为旁证,邮戳显示上海至福州船期为“3~6”天时间。刘广实指出,这还不能说明船期实际用了几天,也无法说明1903年10月22日至24日之间航期到底发生了什么,必须提供更有说服力的直接证据。 姚伦湘原以为有实寄封作证已是研究迈出了坚实的一步,再去查找百多年前轶存的直接证据,真个是太难了,感觉是大海捞针。 此时的姚伦湘处在临界口:要么止步不前,要么坚守前行,他该做何选择呢。 姚伦湘感激刘广实一直以来悉心的帮助,实在不好再去打扰影响他的休息,只能独自默默地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。 圆梦实寄封 岁月流转,一晃又是三年。姚伦湘一门心思地翻阅查找文献史料,希望获得新的发现。 姚伦湘并不知道,刘广实也在同时行动。他凭借着昔日“扫描”留下的依稀印象,像探矿一样,在世纪前有影响的上海发行的旧报纸堆中,手持放大镜一页页地筛查,甚至连报纸边角的广告栏也不放过。 两位集邮家向着同一个目标,解谜对剖票研究疑团,为中国邮票史“补正”。 8月28日下午,姚伦湘突然收到了刘广实从上海寄来的一件印刷品挂号信函,信用“国内邮资已付”圣诞快乐邮资信卡。 姚伦湘急忙捧读,顿时兴奋不已。生怕日后有所淡忘,就在一张纸上注明寄、收日期和时间,用红笔画出重点内容,记下读后第一印象,连同实寄封珍藏在一个“锦囊”之中。 什么内容让姚伦湘这般如获至宝呢? 姚伦湘看后的第一感觉是非常神圣。他没有想到刘广实会不顾自己体弱多病、高度近视的健康状况,默默费心倾力相助。 第二感觉是刘广实的记忆如此神奇,他竟能从百多年前的报纸堆中,从一则不起眼的“船期公告”栏中精确地做到大海捞针。 信封里面没有信笺,只有当年上海《申报》刊登的1903年1O月20日至22日上海至福州“轮船进出口船期公告”和“大清邮政收信时刻晓谕传单”复印件6条剪报。通篇旧式蝇头小字,有的字体残缺、字迹模糊,极难辨认。有的一行文字要凭阅历经验,上下联系才能猜度意思。为使姚伦湘阅读方便省力,刘广实在多处用黑笔圈出了重点所在。每条剪报空白处还做出注疏,要点内容如下: 1. 1903年10月20日(九月初一日):轮船班期有上海开往福州的,但“大清邮政收信时刻晓谕传单”中无此记述,说明当天实际没有轮船开往福州。 2.“九月初一日进口船”记述,实际上“海安”号九月初一日(10月20日)才到达上海的,当天没有返航。到九月初二日(10月21日)晚准备返航,但最后还是没有实现(其他时间内也偶有轮船晚开延误的情况)。到初三日(10月22日)晚上才启航,轮船和邮政都再次公告,当晚“海安”号轮船正式起航开往福州。 3.上海邮轮“海安”号于10月24日上午按期抵达罗星港后,福州邮政总局即时用“小火轮”将邮票运回福州总局(见新版《福州集邮史》)。 这是一份清晰的海运“路线图”:从“船期、邮政公告”,航船进出港时间、轮船号、廷误返航情况、上海至福州海运实际天数,直至“小火轮”运回邮票,彻底澄清了“福州对剖票封”22日发行、24日下午停止使用的全过程。特别要关注与“船期公告”相印证的“大清邮政收信时刻晓谕传单”公告,表明“海安”号不是一般的客轮,是确实搭载了信函邮件的邮轮,整个船运情节环环相扣,无懈可击。 姚伦湘据此与先前的论断相互印证,构成完整有效的证据链,并于2018年8月31日捧出升级版《关于“福州对剖票封”发行背景再研究》专论,再现了这一特殊现象的宏大场景,把历史的内容还给了历史。 沿着历史的阶梯,在刘广实的指导帮助下,姚伦湘取得了突破性的研究成果,为中国邮票史修订相关论述提供了可靠的资鉴,终于在耄耋之年圆了“福州对剖票封”的世纪梦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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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录入:林辉 责任编辑:林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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